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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门“吱呀”一声被人推开了。

冯义站在门口,近乡情更怯似的,没有立刻走进去,踌躇片刻,才探着头往里看了一眼,见桌前空无一人,榻前却床帐四合,旁边摆着个浴桶,估摸着里头的水已经凉了,便猜到应闻隽莫不是洗漱完睡了?只好又道:“你睡了?不然我明日再来?”

这毕竟是在赵家,不管是被赵旻,还是被宋稷看见他深夜站在应闻隽房门口,都要掀出不小的动静。

理智上他想要避嫌,情感上却实在想要私下见应闻隽一面,尤其是这几日在火车上看到他与赵旻亲密无间,这种冲动就更加难以抑制,整日看着二人出双入对,他心中充满了嫉妒与不甘。

最终,冯义还是走了进去,隔着床帐坐在桌前,他沉默片刻,终是开口道:“你这几年过的如何,宋先生对你可还说得过去?”

里头无人答话。

冯义没有察觉异常,只当应闻隽心中还恨着他才不回答,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:“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,便是咱俩最后走不到一起,我也应该勇敢些,若不是当初我害得你陷于那样进退两难的地步,你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。我这次回来的突然,没做什么准备,不过我这几年在香港也攒下些积蓄,你若是愿意,我可帮你想法子,从宋家脱出来,送你去别的地方。”

床帐内依然无人答话。

冯义屏息凝神,终于发现些不对劲的地方——他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吞咽声从床帐深处飘出来。

说吞咽声也不准确,倒像是有人捧着碗粘稠甜腻的粥在小口小口的喝,伴随着被刻意压制的喘息,在床帐内绵延不绝。初时不显,一旦静下来,这声音便被放大了。

冯义是过来人,在香港也结了婚,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,怎会听不出这是什么动静?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般,不知是谁的手伸了出来,像正经受着酷刑找不到发泄的出口,垂死挣扎地抓住床沿,指节用力到发白。

他的面色在一瞬间变得极其古怪,死死盯着那手,带着数不清的渴求与艳羡,甚至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厌恶,下意识朝那床帐一步步走去。

走近了,才剥丝抽茧似的看清了浴桶旁散着的鞋子,东一只,西一只,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急不可耐,才将擦身的毛巾随手丢在地上。毛巾下盖着的,是男人贴身穿的衣服。而应闻隽的鞋子,正方方正正地摆在床头。

就在此时,那抓着床沿的手脱力般的松开,又有一手贴着他的皮肉伸出,十指紧扣着捞了回去。

片刻后,一个声音呵斥道:“别再靠近了!”——是应文隽。

仔细听来,他声调虽高,尾音却带颤,明显是在逞强。

冯义被钉在原地,房中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得艳情起来,他犯贱般地揣测意淫,应闻隽为什么不让他靠近?他想知道床帐里面到底是什么模样。又是谁,同应文隽躺在一起。

片刻后,一人掀开床帐,冯义的视线如影随形,猛地盯住从里头出来的人。

只见赵旻赤着精壮上身,下面套着条灰色丝绸睡裤,胯间衣料被炙热的情欲顶起痕迹,遮了,却也没遮。被他撩起的床帐偶然透出内里一角,冯义只瞥见两条裸着的长腿交叠并起,再多的就被遮住了。

赵旻回身,露出肩背上的抓痕,他拉好床帐,连着里头情欲作祟的气味一起挡住,霸道蛮横地不肯让冯义占有一分一毫,继而拽出什么东西,擦了自己的嘴巴,看样子像是另一个人的衬裤。赵旻看向冯义,问道:“什么事儿啊,非得这时候说,我们都要休息了。”

说话间,高挺的鼻梁上还沾着一丝暧昧水痕,又被随手揩掉。

冯义不可置信,不敢想这水痕从何而来,却心知肚明,连姿势气味都一并在脑中勾勒出来。他一指发颤着指向赵旻:“你把应闻隽怎么了?”

赵旻反问:“你说我把他怎么了?”

还嫌不够似的,又火上浇油地添了句:“而且不是我把他怎么了,是他愿意跟我怎么了。”

冯义怒骂道:“畜生——你真是畜生!”

赵旻冷冷道:“说你自己呢?这畜生事儿,说的跟你没干过一样。”

先前虽不是没有猜想,可真亲眼看着赵旻从应闻隽床上下来,还是这副吃饱喝足后的餍足模样,冯义心中感到胆寒荒谬,立刻口不择言道:“他的身子什么样你不清楚?”一想到这个,心中怒火更甚,“而你是他表弟!”

“表弟更好啊,借着这层关系,我近水楼台先得月。省得哪里再来什么拎不清的青梅竹马,都将人家卖了,还过来虚情假意的。”

赵旻似笑非笑,面上不见动怒,心中却早已不耐烦,心道怎么人人都要提醒他与应闻隽的这层关系。

“假惺惺的,够了没啊……说到底,不就是那点事儿吗?你方才没说完的话,敢继续往下说吗?你如何帮他从宋家脱出来,你要能有这本事,当初何至于把他坑进去。”他刻薄道:“若应闻隽今日形单影只,凄凄惨惨,你可会好心帮他?左右不过是看到应闻隽日子过的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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