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车开了几天才到四川江油,赵旻在车上倒老老实实,没再缠着应闻隽,他似乎忙得很,中间路过太原停靠补给时,赵旻还抽空下去一趟,回来后给应闻隽带了碗八珍汤,闲谈间才得知赵旻下车是找地方打电话去了。
应闻隽识趣的很,没问赵旻是打回天津还是打去四川。他若有所思,把碗送到嘴边,小口小口地往嘴里抿,突然来了句:“回去后看见你小姑怎么办。”
赵旻有些莫名其妙:“什么怎么办?我小姑不也是你小姨?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。你这话问的好奇怪。”
应闻隽沉默一瞬,唤了个称呼:“小姨应当不想看见我,当年我进宋家这件事情,在家里闹得很大,几乎所有亲戚都和我们断绝来往了,小姨她……是反应最激烈的一个。”
“你放心,她激烈反对,绝不是觉得有辱门风,你到时候就站我身后,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心,保准我小姑看见你高高兴兴的。”赵旻漫不经心,不当回事,躺在应闻隽腿上翻看报纸。
应闻隽见状,只好不再问了,心中却对小姨赵芸那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性子本能胆怯畏惧。
众人一出火车站,赵家便派了车来接,从车上下来一管家模样的人接过众人手中的行李箱,对赵旻道:“少爷回来也不打个招呼,小姐先前去开封进货了,火车明日才要到江油呢。怎么张妈这次没跟着一起回来?”
一听赵芸今日不在,应闻隽松了口气。
本以为赵岩新丧期间,赵旻要先回老宅看看,谁知管家直接一脚油门,把他们送回了赵芸在外的私宅。赵旻也没反驳,这让应闻隽对赵家父子的关系更加好奇。
他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楼房瓦屋,心中猛地一惊,不知何时起,他怎会对赵旻这个信不得依靠不得的浪子产生兴趣,想要进一步了解这个人?
车内闷热,应闻隽却打了个冷颤。
他这细微的异样同时被两人尽收眼底,一左一右,以包抄之势默契道——
“你还好吧?”
“哪里不舒服?”
字少带着拘谨的是冯义,字多一副理所当然的是赵旻。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这一刻在应闻隽身上生出了不该有的默契,对视了一眼,又轻轻移开视线,当真相看两生厌,话不投机半句多。而应闻隽谁也没搭理。
冯义没再有所表示,收起那名不正言不顺的关切,赵旻直接伸手把车窗降了下来,带着亲密促狭,示威一般,抱怨道:“我看你就是要人伺候的命。”
应闻隽还没吭声,坐在一旁的宋稷倒是先尴尬起来,身体随着车子一晃一晃,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,赵旻同冯义如何就走到针锋相对的一步了,但凭着同亲爹宋千兆勾心斗角的本能与经验,觉得自己误入了什么不得了的诡异境地,只好不言不听,尽量降低存在感。
接下来的路程赵旻没再作妖。回到赵芸的住处后,管家领着他们进到各自的房间中休息,说明日会安排人带他们去制药厂实地参观。
傍晚时分,管家帮应闻隽放好洗澡水。见他又放下一小碟泡菜,一小碗粥,应闻隽好奇道:“做什么?”
管家道:“少爷专门吩咐的,说您这两天在火车坐久了胃口不好,泡菜开胃,明日等他忙完了再带您四处逛逛。”
“他人呢?”
管家只微笑,不吭声了。
应闻隽没再问,乐得赵旻不来烦他,让管家离开,表示会自便。应闻隽并没舒服太久,赵旻那厮便带着一身凉意回来,桌上放着半碟吃剩下的泡菜与粥,赵旻没说什么,泡菜往粥碗里一倒,稀里糊涂地吃完了应闻隽的剩饭。
酒足饭饱后,抬眼看见应闻隽倚在床头看书,淫欲便上来了。
默认彼此之间早已清楚对方德性,不需再来虚的,解了皮带就要往床上上,往人身上扑,应闻隽一脚踩住赵旻的肩膀,厌弃道:“去洗澡,把嘴也给涮干净了。”
赵旻低头亲在应闻隽白白的脚背上,哼笑一声道:“你躲得了一时,躲不了一世,我看你能拖到什么时候去。”
应闻隽不置可否,摆明了懒得躲,但就是要折腾赵旻,不肯给他太过得意。赵旻这混蛋入夜了还折腾人,放着专门洗澡的净房不用,偏要人将过去泡澡的木桶抬到屋里,蓄满热水,当着应闻隽的面宽衣解带。佣人们鱼贯而入,眼观鼻鼻观心,无一人探究自家多年不见的少爷与这位先生的关系。
屋中被一桶热水熏得热气腾腾,应闻隽依旧倚在床头看书,可心思早就不在字里行间里了,赵旻撩水的动静扰乱他的思绪,使人难以静心。应闻隽的眼睛还盯着书,倒不是装模作样,显得自己凡心未动,而是随便抬眼,看见的便是赵旻精壮劲瘦的腰身与宽阔的肩背。
应闻隽别无他法,只能盯着书,偏的那人还来同他搭话,一出口就是混账话。
“是我好看还是他好看?”
应闻隽揣着明白装糊涂:“谁?”
“你再装?”
“你多大,他多大,等你到他那个年纪以后,再来问我这问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