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一鸣突然有点惭愧,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依江逸的作为,确实不会在正事上让她为难,笑了笑道声欢迎,却一句却不想下一句江逸又道,
“只是,魏大人虽说是郡主亲信,但到底男女有别,如今与郡主同住一处实在有失体统也委屈的魏大人,江某愿启禀陛下也为魏大人寻座府邸,免得他人以为怠慢了魏大人。”
颜一鸣轻咳一声道声不用,虽然说她也挺想让魏雄杰走远一些,但魏雄杰到底是江夏王亲信之臣,这点面子还是要给,魏雄杰黑着脸道自己是江夏王亲派给郡主的官家,不敢劳烦江大人。
江逸笑了笑没有再欺负颜一鸣,终于道声告辞后,气场清瘦的背景才慢慢消失在街巷间。
颜一鸣收起脸上的笑容,回头对上黑着脸的魏雄杰,叹了口气往府里走去,魏雄杰板着脸随她进了府跟在身后冷气腾腾道,“我与郡主说过多次不要单独出门,至少身边要有随性的丫鬟,京城多少人盯着您不比您想的安全,若是出了岔子我如何和王爷交代,那位江大人故意接近您又……”
突然间话语卡在喉间,不可置信的盯着颜一鸣白皙的颈项愣在了原地。
颜一鸣侧颜看他一副红着眼怒火衝天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,“怎么了?”
魏雄杰没有娶妻,但也认得出印在颜一鸣脖子上的那红痕是什么东西,魏雄杰气到浑身发抖,双目瞪着颜一鸣怒道,“那是什么!”
什么那是什么,颜一鸣反应了好一阵子,才想起不久前,江逸大怒之下狠狠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。
要不是忘了这茬,颜一鸣定会让小苹果消了这印子,现在对上魏雄杰实在有点尴尬不知该如何解释。
颜一鸣心中暗骂江逸不人道不告诉她,脸上却是听不懂魏雄杰说什么的模样回头看了一眼,“什么?”
“……郡主的脖子……”
“我脖子怎么了”,颜一鸣装傻装得很到位,伸手随便摸了摸,“哪里?行了一惊一乍像什么样子,不说这些没用的,定北侯已死,简相到底作何准备。”
颜一鸣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慌张,魏雄杰盯着那片红痕有些怀疑,难道是枫林中蚊虫叮咬留下的痕迹。
如此一想倒是觉得自己荒唐,郡主没有必要骗他,更不可能有谁欺负得了郡主,适才与郡主一同的只有江逸,他虽觉得江逸对郡主似乎有些不同寻常,但绝不会对郡主如此无礼。
如此一想平静了下来,这才与颜一鸣说起现下的局势。
定北侯一死,京城十万禁军便不再受简相掌控,这无疑是砍掉了简相在京城最大的倚仗,依照简相的性子定然不会放弃。
陛下已经宣旨命邵惊羽回京掌管禁军与几十万水军,只不过西北距金陵路程遥远,旨意送去西北邵惊羽再回京,这一来一去少说需要四个月的时间,而这四个月卫将军的位子有人暂且替邵惊羽保管。
邵惊羽当年几战几胜,如今北方人人称颂邵惊羽,蒙军听见邵惊羽的名头依旧不寒而栗,足可见邵惊羽的威胁之大,简相对他更是格外忌惮。
若是等邵惊羽回京坐镇金陵,如今江南士兵大多是吃着皇粮的蛀虫不足为据,但邵惊羽从西北带回的十万铁骑确实杀人不见血的罗刹,若是邵惊羽回来,一可保金陵无碍,二可阻江夏王由南北上的大军。
到时候就算他能取了皇帝的命,下一刻邵惊羽也能收了他的命。
所以,一切计划都必须提前,提前到邵惊羽回京。
在邵惊羽回京之前将禁军归为麾下,逼宫逼南宫一族退位并告知天下简玉衍的身份,让简玉衍成功登基,继而成功让所有关口为江夏王打开大门,将邵惊羽挡在金陵门外。
只要成功,京城之中的南宫一族一个不留,唯一可惜的是,镇守在北平的越王南宫晔。
终究是个麻烦。
颜一鸣听魏雄杰说罢,心道邵惊羽的威名果然吓人,居然能将简相逼到不得不动手的地步,而正是因为不得不动手,所以所有的计划略显仓促。
但简相既然敢下此决心,定是有所倚仗,毕竟在朝布局二十多年,简相的势力到底庞大到什么地步,颜一鸣也估摸不清。
但她能肯定的是,如今暂且接任卫将军的的那人,定已站在了简相的一边。
这部戏终于迎来的最高潮,只要简玉衍能够在这场决胜局中反水简相,从而赢得活命的机会,之后等待南宫玄正式登基,她就可以离开这里重返人世。
颜一鸣拿出藏在信封中已久的信,将它交给早已准备已久的隐卫手中。
那夜,简玉衍收到了千辛万苦才辗转到手的信,信上熟悉的字迹让他顿时眼眶一红,待将信中的内容细细看完后,简玉衍矗立在庭院中许久之后,将信焚烧干净。
几日后,江逸收到了最意想不到之人的暗信,注视着信上的名字,江逸俊秀的眉头深深的蹙起。
如此之大的反转,他似乎忽略了一些不该忽略的细节。
简玉衍五岁时与南宫玄相识,从此成了南宫玄的